甄秋华 红枫妇女心理咨询中心第八期志愿者,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清华大学学生心理咨询中心心理老师,高级职员。
我愿继续在红枫志愿服务二十年 ——第八期志愿者甄秋华 我是1998年夏天走进红枫妇女心理咨询中心的,算下来我与红枫结缘已有14个年头了。我觉得我与一个非盈利的非政府组织能保持这么久的关系是我当初没想到的,也是我今天引为自豪的。 在红枫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习惯,在内部,我们介绍自己时常常会说“我是第某某期的某某”。年资久的当然就成为大家尊敬的对象。外人看了可能会感到奇怪,怎么跟影视剧里的国军似的——“黄埔几期”。这里面其实传递着一个清晰的信息——我是从哪一年开始在红枫做咨询工作的。进入红枫成为心理热线接线员可不是谁想来就来得了的。那要经过申请、资格审查、面试的。这些都合格了还要参加十天的培训才具有听线的资格。听线就是在旁边听老接线员接咨询电话,听三个工作日之后才可上线实习。实习时有老接线员在旁边“保驾护航”。经过一段时间(每个人长短不一)实习,考核合格了才可独立工作。那十天的培训总是被命名为“某某期热线接线员培训”。这就成为这批人进入红枫的起点了。如今我也成为受后来的同事们尊敬的老同志了。 从北京奥运会开始,志愿者的称号已成为一种时髦。如今在许多地方都可见志愿者的身影,每当此时我内心充满着自豪,我会心里说,“朋友,我干志愿者比你早;我已为社会志愿服务多年了!我高尚吧!” 每次想到这儿,我就会对红枫产生深深地感激之情——是红枫给了我为社会志愿服务的机会。 也许有人会问,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在红枫呆这么久,不会有什么情结吧? 其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有或大或小、各种各样的情结,也就是未实现的个人愿望。为实现它人们会执着地努力。如果过于严重,别人看着会觉得很不理智,成为心理问题。 助人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情结。当我们自觉、自愿、自然、理性、无私地帮助别人时我们内心是愉悦的。这样助人反映了一个人心理的健康;否则心理就是扭曲的。这可能就是我能在红枫志愿工作这么久的原因吧。 在红枫工作是真真正正的志愿者。红枫是非政府组织,经费靠人们捐助,因此经费十分紧张。我们的最高领导 我们并不觉得亏,我们有我们的快乐。我每次来值班,上岗前要把茶杯里倒满水,要去趟厕所……一切准备好了才能坐在电话前等待开机。不然的话,开机之后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没有空隙,你不可能再去干别的了。尽管如此,我们高兴,因为人家信任我们。天南地北的来话者我们都不认识,人家有难事愿意和我们说说,愿意听听我们的意见,人与人之间恐怕没有比信任更能滋养心灵的了吧。我们能够奢侈地享受着这样的滋养。 有的朋友会关心地说,接心理热线会不会接受大量的心理垃圾。言下之意,老这样你自己会不会受心理伤害。 的确,来话者跟我们谈的都是困扰他们的问题,没有好事。好事没必要跟我们讲。这些事情还具有难办(解决的难度大)、难受(精神折磨)、难说(无法启齿)的特点。要想帮助他还要耐心地听他说,弄清他的事情,还要感受他的情感,还要和他讨论他的问题。没有全身心的投入是做不好的。 咨询中 来访者诉说我们倾听 来访者宣泄我们共情 来访者消极我们给以鼓励 来访者茫然我们协助他澄清 来访者幻想我们建议他面对现实 来访者不知所措我们帮助他理清头绪 来访者的困扰我们也没办法时,那就实事求是地告诉他,让他知道他不是最愚蠢的一个。有时候来访者在电话那边哭,我们也在这边难过,我认为那只是同情。我们的训练告诉我们,痛苦是生活的一部分,接受痛苦才能驾驭生活,接受痛苦才能享受人生。也只有接受痛苦的存在,我们才不会被痛苦伤害。再说了,我们的角色只是协助者又不是救世主。所以这些年来我没有被垃圾污染的感觉,有的只是在帮助来访者时我尽了力的平淡。 我们工作中也有遗憾,比如事后常常会觉得如果当时我对来访者那样说可能会更好。好在我们的团队非常好。下班后我们会相互沟通一下,团队的支持会让我们“祛病强身”。当我们离开咨询室时把在咨询中发生的一切都留下来,只把助人后的快乐带回家。 我们热线每晚结束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天完全黑了。前几年我有个习惯,走在回家的路上总喜欢看一看夜空的星星和月亮。圆圆的月亮似乎在向我微笑,星星们的眨眼似乎显示着对我的嫉妒,嫉妒我的好心情。你也许会嘲笑我,“瞧把你美的!”差矣!可不全是这样。我给您爆料一下。有一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値完班回家,地上积雪很多,胡同里没路灯,我小心地走着,突然脚下一滑,我仰面朝天摔在地上。我那可怜的屁股由疼变麻再由麻变疼,我起不来,手扶在地上,感受着雪的冰凉。我看看四周没人,我放开喉咙大喝一声“白雪公主,你干嘛这么重的吻我屁股!” 红枫走过二十年了。这些年来,受到红枫心理帮助的人恐怕难以数清了。红枫二十年的路走得不易,今天仍然艰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