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我作为中央直属机关的代表参加了北京举行的第四届世界妇女大会。今年2月28日至3月11日,联合国49 次妇地会利用年会之机,专门对世妇会以来妇女运动进行回顾总结和评估。我能够去纽约出席这样的一次会议,感到十分高兴和激动。我也非常珍惜这样一次机会,在会上会下尽自己最大努力,争取多学习并吸收借鉴一些好的经验和做法。除了参加联合国会议,我们还参观访问了洛山玑和纽约的反家暴机构、避难所、社区矫正中心、监狱等7个单位。20多天的所见所闻,无疑是一次头脑风暴,使我大大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同时,也结交了更多的朋友,我相信,所有这一切,都将对我们今后更好地开展红枫中心的工作,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深切地体会与认识“全球一体化”,看到了我们自己的差距
10年前的世妇会上,我看到和感受更多的是,争取男女平等的权利。在平谷的NGO会场,我每天都能看到活报剧,喊着口号的游行。虽然,这在会上不是主流,但也说明一定的问题。我觉得,当时人们更多的是认识到妇女应该享有与男人一样的平等权利,因此要努力要争取到这种权利。比如,发展中国家妇女直指国家法律和意识形态中的许多令人无法容忍的不平等规定,而发达国家的妇女则提出“玻璃墙”即表面平等事实上不平等的问题。这次,我感到,人们的情绪依然十分高涨,但从会场情况和发言的内容上看,人们更加理智,也更加深入地探讨政策和立法层面的问题,提出建立机制和评估等等。经济全球化下,妇女问题也呈现出全球化的特点,大家都存在着共同的问题,如妇女更加贫困,妇女遭受的性暴力,妇女被拐卖,妇女的生殖权利卫生保健等等。而国际社会特别是一些大的基金会开展的一些跨国跨地区项目,更使人产生一种“全球一体化”,天下妇女是一家,既“同病相怜”,又“同仇敌忾”的感觉。所以,大家联合起来,互相交流探讨,互相支持帮助,就显得非常必要。
与此同时,在交流之中,我也更加清楚地看到了我们自己的差距。仅从参会人数看,我们只有18人,就远不如许多发展中国家,甚至比不上台湾和香港地区;再从许多性别统计数据看,比如参政比例,至少5个非洲国家的部长级官员女性超过30%,而卢旺达妇女在议会中占49%的席位;还有许许多多非政府组织发言时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理念、策略与视角等等,可以说,不管主观意愿如何,我们无论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国际参与,在认识与研究方面,都存在着非常显而易见的差距。
二、从 “社会性别主流化”到“社会性别预算”,非政府组织有了更多施展的平台与空间
在联合国大厦会议厅,我听到了许多国家政府代表的发言。有人半开玩笑地说他们是“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本国政府在实践“北京行动纲领”方面取得的成绩和进展。但是,我也注意到,许多国家都明确地提出“社会性别主流化”、“社会性别战略”,并且提出“社会性别预算”,就是说,大家已经用“社会性别”这个更科学的概念,取代了“男女平等”,不再是男人女人之间要如何如何,而是整个社会和谐发展要如何的问题,而且为实现“社会性别战略”要拨出一定的费用。尽管这里还存在着一个力度大小的问题,但毕竟是一种往实处去做的姿态了。几乎每一个国家代表的发言都明确提到妇女参政比例,提出法律方面的新规定和新进展。有的还提出小学课本的修改,法定结婚年龄提高到19岁,废除割礼等等,这确实令人振奋,并且,让人有一种大势所趋的紧迫感。这对于以推动和实现男女平等,使妇女身心获得全面发展的非政府组织来说,无疑更增添了发展的空间与施展的平台。以前瞻性和倡导性为优势与特长的红枫,在此显然可以作出更多的努力。
三、围绕三个重点调研,认清问题实质,学习掌握先进理念与方法
会上有250多场圆桌会议和工作坊,议题涉及方方面面,我们始终围绕与我们联系最紧密,同时也是会议上大家最关注的三个热点难点问题,去参会和进行调研。这三个问题分别是全球性的拐卖妇女儿童问题,家庭暴力问题和心理健康问题。
会前会后,我们还分别访问了洛杉玑的亚太妇女中心和避难所、法律援助中心,在纽约访问了社区联络中心、监狱、半途之家、法拉盛医院的亚裔妇女心理咨询服务中心等。
我们了解和学习到许多新的东西,对我触动最大的,一是研究的科学性和深入性;二是具体运作和解决问题的系统性和规范化;三是始终贯穿其中的科学理念,即赋权于妇女。这一点在我们避难所、监狱和半途之家时,给我们的印象极为深刻(这些都将另写文章详细介绍)。
在访问中,我们所接触到的美国妇女组织和朋友的热情、友好,她们所给予我们的无私帮助,都让我们十分感动和难以忘怀。